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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暗涌 26

26

冒牌货睁开了眼睛,一下捉住了他的手,那力道稳稳止住了吴邪的刀锋。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吴邪心头的惴惴不安一下落空,刚才强作镇定的凶狠杀意在被冒牌货捉住了手腕后,瞬间变得浓烈真切。此时,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那人非死不可。

“真他妈会装。”吴邪另一只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掌心感受到肿胀的肉感和着汗的油腻,紧张的心跳几乎让他窒息,但他的思路却无比的清晰,他知道自己的刀锋离冒牌货不过十几厘米,知道自己的指节是如何稳稳的锁住了他的喉咙。

冒牌货被他掐的青筋暴起,一只手捉住了吴邪握刀的手腕,一只手用尽全力才勉强在扣住自己脖子的那只凶手中拉出了一点缝隙,他喘着粗气,笑起来样子十分狰狞又狼狈,“要论演我还比不上你,嘿嘿,你跟我不同,你在意的东西太多了,在我看来简直是破绽百出,你根本不敢在别人面前杀了我,尤其是张起灵面前。”

吴邪瞳孔微缩,眼中闪过的锋芒带着寒意,他没有急着让冒牌货闭嘴:“秦岭那会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闻声,冒牌货扯出一抹嘲讽的笑,“你问我怎么活下来的?你以为杀人灭口之后,你就能成为真的了吗?你这十几年间性情大变,早就忘了原本的吴邪该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以为真正的吴邪会做出杀人这种事吗,真正的吴邪会为了一个答案将自己逼进死路吗,还有如今的张起灵,没有人能不吃不喝十年还活下来,除非他根本不是人,说不准这当中就有为了成全你的私欲,青铜树做的手笔!”

“胡说八道!”吴邪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冒牌货难受的厉害,却依然不服输。

哪怕他能接受自己不过是青铜树物质化的产物,但有些人有些事情,绝不可能是假的。

“你根本就不是吴邪,从你舍弃这个身份开始,你就再也没资格跟我相提并论了。”吴邪肃然道,声音冷得吓人,“只要杀了你,世上就只有我一个是真的了。”

冒牌货打架的功夫比吴邪了得,感觉吴邪下手的动作加重,捏着他的脉门直往后拧去,那手恰恰是他之前拧脱臼的那只,此时不费什么力气,刀就脱手掉落,吴邪被他轻而易举地按在一边。

“我舍弃这个身份,只是因为我确实不需要。但当我想要回来的时候,你也没资格阻止我。”冒牌货大口喘了几口气才道,“你真以为,只凭你一个人就能替代那些暗中作为吴邪四处活动的人了吗?”

挣扎着想要夺回主导权的吴邪听见他这话,动作忽然顿了一下,他忽然不太明白冒牌货的意思,他知道他就是吴邪,吴邪就是个结束了张汪两家千年斗争,粉碎了老九门深陷怪圈的人,如今就想好好享受生活过着普通日子,至于其他的吴邪?或者说是其他三叔他们的齐羽计划残存者,那帮人顶着他的脸混淆视听做了些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莫非那帮人还能刷爆他的信用卡?借他的脸干着奸淫掳掠杀人放火的勾当?

冒牌货死死压制住了吴邪,不敢有半点放松,他忽然有些得意地笑了几声,转了话锋:“你明知那封信有问题,为什么还拐弯抹角的,不敢直接问我?我知道那信上提到的注释和图纸如今的你其实都提不起丝毫兴趣,除了那个日期。”

1878年夏。

那个让吴邪隐隐觉得像是一根刺的时间在他脑海一闪而过。

那是在三叔文锦他们西沙考古前几年的时间段,大约是在文锦带队去广西送葬之后的事情了。广西那次之后,考古队里就被解连环替换了大部分的人,写着这封信的那个齐羽,究竟是本人亦或是解连环准备的假齐羽?后来去了西沙,跟文锦她们一样尸化的那个又是不是真的齐羽?张起灵那会儿是张大佛爷好不容易找来的,按理说会他是处于军部的监控和保护中,加上那时的洗底活动,张起灵的身份其实还有些尴尬,齐羽能让人带信给他,更何况信中的内容在那时几乎能算是机密,到底在整件事背后齐羽是个怎样的角色?为什么偏偏三叔他们会选择齐羽作为迷惑它的眼线的人?

由一个奇怪的时间点寄出的一封密信中,有关齐羽的各种疑点陆续涌进吴邪的脑海中,沉寂已久的思绪在看到那封信的那天像是被重重敲击了一番,然而本身已抗拒回顾当年那些旧事,吴邪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将这些东西整理出个所以然。所以他说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想要旧事重提,确实也是他的本意。

但他已经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东西,一些早就出现了矛盾的线索在长年中慢慢探得分毫或许没能留意到,但此时全都摆在了一起,就越发显眼。

冒牌货就像他自己所言,跟吴邪是一样的人,此时仿佛读懂了吴邪的心思,说道:“有没有想过,录像带那人真的是齐羽的话,或者说那真的是你所知的那个齐羽,西沙那张照片上一定会有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

吴邪心头一震,有些真相几近眼前,颠覆他已知一切的毛骨悚然让他升起了一种想让冒牌货闭嘴的冲动。如今得到的结果已经是他们赌上一切才换来的了,这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百年来那些事情如果再重来一次,他必然会选择将一切扼杀在最开始的时刻。

“可是没有,”冒牌货看着他凶狠的眼神,继续一字一句说道,“你一点都没记错,因为当年站在那照片外的人,应该是齐羽才对。”

好不容易构建的真相轰然塌落,吴邪感觉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日了狗这三个字来形容。这个千年迷局当中一层又一层,永远看不清所谓的真实。

其实这个错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初露端倪,三叔在看到齐羽尸化的录像带时,任由他处于震惊与恐惧当中,并没有跟他说起这人也是考古队中的,包括在西沙那个颠来倒去被三叔和解连环说了好几个版本的故事中,齐羽也只是个不声不响跟着队伍的众人之一,然而为什么却是这个齐羽成了他们计划的一环,而不是李四地他们这些人?还有后来文锦告诉他真相时,难道她回头征询闷油瓶意见的时候,就商量好了要把有关齐羽的部分抠出来?

吴邪觉得头又痛又晕,他摒弃了所有人言说的事情选择相信蛇开始,是在他原以为知道了一部分真相之后的事情了,他有想过他以前所知的可能是错的,但万万想不到,会在齐羽这一环上出了纰漏。

“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可你知道‘吴邪’是个什么东西吗?”冒牌货依旧不肯放过他,“吴邪,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但你淌进的这滩浑水,比你想的要深的多。‘吴邪’是绝不可能和这些东西脱离关系的。”

“我跟你做个交易吧,我可以告诉你‘吴邪’到底是什么,但相反的,你要放弃‘吴邪’这一身份。”冒牌货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当你知道的时候,估计就是你自己主动放弃的时候了。”

“因为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他说。

吴邪看见冒牌货脸上露出与年纪不符的沧桑,忽然明白了他当年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选择了放弃。

“既然你当初已经放弃了,为什么事到如今又想要回来?你有这个资格么?这十几年遇到的人和事都是属于我的,而你呢?躲在我身后就等着坐收一切?放屁!凭什么我要让你拿走我辛苦得来的这一切!”吴邪怒视着他,声音越喊越大,他心中已被燃起一丝想要得知一切的冲动,但也知道,得知所有只是一场重蹈覆辙的错误。

冒牌货拧着他手臂的手忽然加大力道,吴邪痛得惨叫了一声,“凭什么?”冒牌货哼了一声,“你以为自己承担了‘吴邪’的人生?你以为你如今所拥有的就是吴邪该走上的归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吴邪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疯子,这冒牌货还顶着一张他自己的脸,他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自己也露出过这般无可救药的神情。

“所有一切都结束了!”吴邪说。

有些人说的谎言,就当做是真实吧,让这一切都有个算得上结束的句点吧。吴邪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刺激他内心最深处的欲望的恶魔,内心几近祈求。

“‘吴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冒牌货死死压制着他,他像是泄愤般,口中继而喷出足以颠覆一切真相的话语,“吴邪,无邪(ye),一个谐音,一句古语,吴老狗那帮人留着你只是为了一道保险,那话的意思是但愿不曾存在。没有你,这百多年来如同诅咒般缠着老九门的怪圈就不会出现,张家也不会在新时代到来的浪潮中被冲散。你所知的一切,都是一帮人刻意抹去了某个秘密的痕迹,所留下的让全部人错以为是真相的表象而已。”

冒牌货喘着气,整理思路般顿了一小会,在他手下的吴邪以很难受的姿势被他压制在破陶罐堆中,散乱的刘海遮住了吴邪的眼睛,他一声不吭,似乎忘记了反抗。

或许来自于相同两个人相近的性格,冒牌货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很久以前有个龙纹石盒,就像你所知道的,这是周穆王设计的同步锁一部分,为的是计算他从玉俑中出来的时间,他在这个盒子中放入了一个未足月的婴儿,但这只盒子在清末的时候被张家人打开了,他们把那个三千年的婴儿取了出来,这个婴儿就像刚出娘胎般安静的睡着,缓缓呼吸,一个三千年的长生的象征,没有比这个婴儿更有资格代表张家的权威了。”

“但是这个婴儿却被人中途调包了,被他们带回东北的那个婴儿只是一个假货。”冒牌货的话顿了一下,他讥笑了一声,“汪家人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他们相信唯一正确的逻辑是,张家得到的是一个三千年的死婴,但张家并不需要一个死婴,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永生象征,汪家人认为张家为了他们家族核心凝聚,把死婴换作了另外一个婴儿。汪家人那时已有部分渗透进了张家当中,这种说法长年累月渗透到张家人当中,张家构筑千年之久的神坛终于底抵不上这谎言揭露的破坏力。”

“那么那个活着的婴儿到底去哪了?”冒牌货一把揪起吴邪的头发,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末最有权力也最渴望永生的那个人,盒子被带到他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夺走了他全部的心神,他调走了那个婴儿。然之后长年的战乱之中,那个三千年婴儿辗转到了它的手中。”

“动员集结老九门的力量,发动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和它手中那个婴儿不无关系。”

“现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它当时得到了的婴儿就是‘吴邪’,不,那个婴儿那时还没有属于他的名字,当他被取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筹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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