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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师弟很难为06



张起灵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手臂也跟着略微收紧了些,吴邪感觉像被一团火围住,哪怕空调正呼呼地吹着冷风,他还是热得慌,骨头都要被身后这团火烤得酥脆了。


都说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这话并非全无道理,吴邪一时间不知该同情张师兄还是可怜他自己,毕竟这等撩拨堪称丧尽天良,而他花了一整晚终于能勉强直视张师兄,结果不单功败垂成,还火上浇油了。


这是天要亡我啊,吴邪欲哭无泪地看了看背叛组织的左手,拿它挡住了张起灵要命的视线,强行将这只手功成身退了,他低声下气地说:“师兄,给你剁了吧。”


张起灵作为一个三好公民,对研究人肉包子不感兴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小师弟这是想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但吴邪悲催地发现他并不打算领情,还一副要得寸进尺的模样撑起半个身,像是把他圈在了身下,还将挡在两人中间的那只手移开了。


吴师弟脑内警钟作响,背后爬满了冷汗,准备发出最后通牒:“我不负……”


话没完就断了,张起灵无视了他一脑门官司,一手摸在他额头上,然后他皱着眉说:“你发烧了。”


吴师弟没料到这个发展,茫然片刻,其实他也没闹懂自己到底发没发烧,只觉得乏,可能是刚醒来的缘故,不过眼下烧一下总不会错,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


结果正这时,对面床上传来躺着摔了一跤的动静,大奎背贴墙缩在了角落,满脸惊惧地看着他们,这货难得早醒一回,睁眼就看见张师兄趴在吴邪身上,这画面让人不多想都难。


吴邪宁可他吐槽一两句,又或者像昨晚上那样满嘴跑火车,怎么疯怎么来都行,有什么事笑一笑不都能过去了,然而张起灵十分淡定地坐了起来,目光似乎凉凉地扫了对面一眼,大奎不知接受到了什么电波信号,竟然屏息闭嘴假装不存在,连一个偏旁部首都蹦不出来。


love&peace宣告破产,空气就这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吴邪没干什么坏事,却又在那双瞪得比灯泡还大的眼中莫名尴尬:“你……”


“不,小三爷你什么都不用说。”大奎赶紧将他打住,揉了一把宿醉的大脑,瞬息间对此情此景进行了解析,“是我喝了假酒。”


喝了假酒的大奎同学三两下套上衣服,脚底抹油地冲回自己宿舍去了,那模样不像是要回去磕阿司匹林,更像是怕被人灭口。


换作平时,吴邪说什么也不会放他不明不白地溜了,但有股酸软感悄悄爬满全身,他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更懒得管那个逃路的祸害,张起灵下了床,在他书架上扫了一圈:“有体温计吗?在哪?”


吴师弟感觉越来越难受,想也不想就说:“在第二象限。”


张起灵:“……”


这看来是彻底烧傻了。


张师兄用不着翻译,直接在书架左上角那一格里翻出了体温计,递给了吴邪,这小师弟眼也没睁开,摸过来就直接往腋下塞,连体温计方向弄反了都浑然不觉。


张师兄提醒了他两遍,后者没能听明白,张起灵便站到椅子上,伸手上去拉他的衣服,帮他把水银端倒回来,但刚一碰上,吴邪就猛地捉住了他的手。


张起灵的手凉凉的,小师弟可能觉得挺舒服,推了半天其实一点也没推动,倒像是捉着张师兄的手不肯放了,等那只手被他蹭的不凉了,骨头里那股酸软又泛了上来,他还蛮不讲理地说:“你别碰我,难受。”


这小师弟不仅不知死活地搓火还试图诬陷,张起灵没跟他一般见识,将自己的手掰了出来,拨开他的手,利索地把温度计摆弄好,而后冷着一张脸问:“有退烧药吗?”


吴邪低声应道:“没。”


等了一会儿,张师兄没再说话,吴邪勉强睁眼看了看,宿舍里不见半个人影,但能听见浴室传来冲澡声,张师兄是灭火去了,吴师弟逃过一劫,却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上的另一个冷水澡,本就昏昏涨涨的脑袋彻底烧成了一团浆糊。


他算算时间,摸出体温计一看,低烧,低烧居然也这么难受,祸不单行的是,他的手机正巧响了起来,醒脑的摇滚乐这时听来太过闹腾,吵得他脑仁发痛,再一看,来电显示是阿宁,这就更加闹心了。


吴邪心绪乱成一锅粥,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接了。


台风给本科师弟师妹们送去了清凉和假期,然而实验室里依旧是风雨无阻,阿宁是来通知他去开会的,等这场台风过去,很快就有一次出海,用不着给本科上课的老师们分秒必争,打算今天将任务交代下来,顺带让他们开始准备要带上船的设备。


一想到那些几十斤重的大家伙,吴师弟发现今天还是有好事的,干脆告了假,心安理得偷了个懒,电话另一头的阿宁十分担心,吴邪便囫囵应着:“药?嗯,吃过了,小问题,睡一觉就好,不麻烦你了……”


正打着电话,门口突然咣地一声,张起灵洗完澡,一声不响就走人了。


这么大脾气冲谁发?吴邪莫名火大,挂了电话后,发现空调还被张起灵偷偷调高了,他一气之下按到了十度,裹起被子在天寒地冻中睡去了。


他刚起来不久,其实并不能睡得着,只不过眼皮都是酸的,身上每根骨头仿佛都醋溜过一轮,吴邪躺在床上闭着眼,还是难受得要紧,被子盖上觉得闷,不盖又一阵发酸,最后忍不住摸出手机分散注意力,准备对大奎进行威逼利诱,以防这货在外头造什么谣。


大奎高冷地没搭理他,吴邪发了个红包过去,料想这家伙不可能意志坚定地抗住诱惑,可等了几分钟,大奎还是没上钩,吴邪看了眼时间,猜想这会儿应该都在实验室忙活,他便暗搓搓把红包领了。


吴邪放下手机,自暴自弃地摊开手脚,十分作死地打算靠空调冷风缓过来再出门买药,然而忙惯了,一没事干,宿舍便显得空荡荡的,闭上眼就能听见浴室花洒还在滴着水,空调口呼呼风声没个消停,快要压过了外头转小了的风雨声——胖子在的时候很少会这么安静。


但胖子这条嫁了出去的白眼狼,拉黑了他还没解封,十有八九是忙着恩恩爱爱给忘了,而黎簇苏万那两个没良心的小师弟,昨晚上约好了过去看宿舍,台风一来卷走了鸽子,他们连个电话都没有。


兴许病得难受都容易玻璃心,吴邪一个人自在潇洒惯了,恍然间转个心态发现自己真的只是一个人时,孤独和委屈就登门造访了,他恨不能抱病坚守在实验室前线,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当然这也只能是想想,他如今怕是连走出门口都难。


出门在外到底不比家里好,在家病了,总归有人帮衬着,不会放他这样自生自灭,吴邪想起家里的热闹人声跟惦记得要紧的饭菜,二话不说就拨了家里电话,大学后他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加上各种事忙得抽不开身,算来过年后他有大半年没回去了。


家里人正张罗着早餐,这时都轮着过来跟他嘘寒问暖,离家久了,没什么话题可聊,多是说些衣食住行,爷爷奶奶念叨来念叨去无外乎那么几句,他都能背下来了,爸妈偶尔会问起他学习上的事,其实他们也不太听得懂,吴邪就挑好玩易懂的说,其余烦心事便往肚子里一口吞了。


挂电话前,吴妈妈笑着说:“放假就好好歇着,别玩疯了。”


之后忙音隔断了欢声笑语,周遭又是一片静寂,吴邪的眼泪无端落下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抹了一把,安慰自己权当排毒养颜了。


他并不怕孤独,细算下来,人这辈子大半时间都是孤独的,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短得可怜,朋友也未必能交心,所以个个都盼着能找到一个执手相伴前行的人,累了好歹能相互依靠一下。


既如此,为什么不答应让阿宁来看看他呢,起码也是个能喘气的。吴邪认真想了想,他对阿宁多半是欣赏,实在提不起多余心思,所以说其实单身狗大多是自作自受。


那么,张起灵呢?


吴师弟脑海中刚冒出个张师兄,吓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恨不能找块豆腐一头撞上去,直接让这个烧坏了的脑袋报销,这想的都是些什么事,怎么就混了个张师兄进去?


张师兄是无辜的,求放过!


门外传来钥匙声,张师兄出门大半天,居然又绕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药店的小袋子,他看了眼还醒着的吴邪,把刚买到的药递了过去:“吃了再睡。”


吴邪从他进门开始就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直到手里被塞了药跟水,他才回过神来,感觉又不太确定张师兄到底无不无辜,等吃过了药,张起灵还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吴邪便递了个眼神过去。


张起灵问他说:“早餐想吃什么?”


这周到体贴的服务态度完全能给个五星好评了,难怪是院系男神,小姑娘哪里扛得住他这一通暴击,吴邪心情复杂得一言难尽:“师兄,你刚怎么不直接打电话问?”


张起灵直言道:“忘了。”


至于为什么忘了,吴邪没敢问下去,只当是师兄睡昏了头,另一种急忘了的可能被他掐死在了摇篮里,临阵退缩的小师弟也不敢支使院系男神再给他跑一趟,谢过了一通,便准备蒙头大睡。


药效没过多久就起作用了,吴邪这回睡得很踏实,虽然乱梦一团,但那阵难受的酸软感渐渐退下去了,梦里他还听见有键盘跟鼠标声,跟平日没什么区别,将整个空荡荡的宿舍都填满了,令人十分安心。


年轻人病来的急,去的也快,一颗退烧药发了汗,大中午醒来时,吴邪浑身都舒爽多了,正准备起来洗漱一下,找点吃的填填快要造反的肚子,下来就看见张起灵的电脑跟书包喧宾夺主地占了他的书桌,厚厚的笔记本还摊开那,上面的东西只写到一半。


原本不全是梦,张起灵确是请了假,就陪在这忙了一早上,然而此时又不见人了。


吴邪看了眼时间,感觉不用猜也知道张师兄干嘛去了,他想起张起灵就是一头乱绪,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钻了卫生间,再出来时,果然就看见师兄带了午饭回来,他特地跑外边小餐馆打了粥,还是一式两份,很厚道地表示不会在病号面前拉仇恨。


张起灵把饭盒摆到小桌子上,边淡淡说道:“我在宿舍楼下遇到阿宁,她给你带了粥。”


正准备大快朵颐的吴邪顿了顿,拿着塑料勺子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有些胃疼地对张师兄说:“我跟她说了不用的……现在不吃还来得及吗?”


张起灵一挑眉:“为什么?”


吴师弟很想对他翻个白眼,然而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家伙到底是师兄,他只好言简意赅地说:“我不喜欢这类型的,既然承不起她的好意,就别招惹人家了。”


张起灵不置可否:“实验室都说你俩挺配的。”


头回听到张师兄聊八卦的吴师弟险些被口水呛死:“谁造的谣?师兄你看着那么正经一个人,怎能听信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我跟她除了同属一个实验室基本也没别的交集,怎么就看出来我俩配了?就因为我黑了点,她白了点,就这么被人黑白配了吗?”


张起灵:“裘教授说的。”


像他们这个年纪的学生,身未安业未立的,家里未必会催婚,但不代表老师们闲来无事不会插一脚牵个红线什么的,吴邪万分惆怅:“……师兄,那叫促进内销,信不得的。”


吴师弟感觉被戏弄了,不想再跟他扯淡,就把笔记本电脑搬到了桌上,随便放了个电影,等他重新坐下,一脸大义凛然地低头看着粥时,对面张起灵有些不明所以,便问他:“不想吃粥?”


闻言,吴邪强行无视了这份粥背后几乎可以想象得到的麻烦,气势汹汹地舀了一勺:“都拿回来了,不吃白不吃,等会我再把饭钱还阿宁就是了。”


“这是我买的,阿宁被宿管拦下,没看见我便走了。”张起灵嘴角一勾,露出个很浅很浅的笑,经年不化的冰山在一点暖意下彻底消融了,他问道,“还吃吗?”


重大发现,院系男神笑起来十分可恶。


吴邪被他晃了眼,忙眯起眼睛瞪着他说:“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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