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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师弟很难为07


吴邪自认是个学渣,并非谦虚。


他的成绩不算出色,发表的文章也只属泛泛之列,勉强能跟得上团队的步伐,作为这么个向来不太抢眼的学渣,在身边所有人都唯恐落后地钻进故纸堆里时,未免被拉开太大分差,他也不得不跟着泡起了图书馆。


但既然是个学渣,行走江湖难免会挨刀。


陈四教授办公室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咆哮声时,小花正拉着实验室一众瑟瑟发抖的小伙伴,隔着磨砂玻璃偷看里头两个人影,阿宁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地琢磨着要不找个事进去打断一下,秀秀几个小姑娘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拉住了她,表示这个刑场劫不得,大奎左右一看,估摸这美人计用不上,悲痛欲绝地念起了往生咒。


吴邪病得不是时候,正巧躲开了陈四教授的课,陈四教授算是跟他吴家有点亲戚关系,这关系一言难尽,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宝贝女儿文锦嫁给了吴邪他三叔,这老教授向来意见很大,自然也不给吴邪好脸色看,像这种公开处刑已经是实验室里见怪不怪的事。


吴邪在他面前向来不敢造次,便是这回没上他的课,后来也补交了假条,但不巧的是,陈四教授大概正处每个月心情不怎么美好的那几天,碰枪口上的吴邪就被他借题发挥了。


大奎长吁短叹道:“只能去隔壁找张师兄来收尸了。”


小花看了他一眼,而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比围魏救赵实在多了,可行,去吧皮卡丘。”膀大腰圆的巨型皮卡丘得令,抱着一颗将功抵过的心,急冲冲就往外跑了。


“找张师兄有什么用?他又管不了陈教授。”阿宁白了他俩一眼,完全不能理解他们的逻辑,“谁知道文锦老师上哪去了?”


秀秀耸耸肩:“文锦老师上课去了,不在这校区,远水救不了近火。”


幸而陈四教授年纪大了,火气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十来分钟就放了人,等大奎空手而返的时候,吴邪已经将这一众吃瓜群众遣散了,大奎举起双手,很无辜地对他说:“张师兄不在,我们爱莫能助啊。”


吴邪刚被打压完士气,还塞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杂活,正生无可恋地仰躺在椅子上,扫了他一眼:“你找师兄干嘛?他是能镇宅还是能辟邪,降得住老陈?”


大奎拍拍他肩膀,义气十足地说:“看你这咸鱼样,当然是让他来给你个爱的抱抱什么的。”


兄弟,你这想法很危险知不知道!


吴邪被他这番口无遮拦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然而想要让他把话咽回去已然来不及了。


实验室就那么大点地方,悄悄话基本等于掩耳盗铃,更何况大奎就算小声说话,也并非刻意压低了,几双灵敏度高过头的耳朵捕捉到八卦信号,周围一圈脑袋顿时从电脑屏幕后冒了出来,掀起一片叽哇乱叫。


学校校风比较开放,就连在毕业典礼上公然出柜的学生都能得到校长诚挚的祝福,在这么个校园里晃荡六七年了,耳濡目染之下大多人其实并不会对同性恋有多大抗拒,不如说,在这年头还是个吸粉的卖点。


吴邪并不想成为目光焦点,左支右拙地辟谣,但显然跑断腿也赶不上,大奎一句话击鼓传花地翻成了好几个版本,等这事传遍实验室,坐最边上的小姑娘脸上挂着诡异的兴奋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什么?吴邪哥拐到了男神?亲过没?什么感觉?能不能发表两句感言?”


“鸡肉味,嘎嘣脆!”吴邪怒冲冲地撂下一句,赶紧拉走了大奎,好说歹说将那天早上的事解释了一通,大奎听得捉耳挠腮,满脸不信,最后收了一顿饭作封口费,才以一副兄弟我能理解你的神情鸣金收兵了。


其实除了小花跟大奎这两位自以为是目击证人的,大多吃瓜群众只是抱起哄心态,并不当真,像阿宁,她喜欢吴邪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照样能张嘴调笑他几句,封完口回去后,吴邪辟谣辟得险些掀桌,总算明白他们那种逗你玩的乐趣,干脆左耳进右耳出了。


然而虽没当真,这种不当真而被拿来当梗玩也是挺要命的。


实验室没明令要求过,但傍晚六点是普遍公认的饭点,一到点,没事就散了,有事的就继续坚守岗位,晚饭改宵夜也是常有的事,至于晚上的安排,多是随你来不来。


吴邪向来随性,今天刚被分派了一堆杂活,理应是坚守岗位的一份子,然而他罗列好接下来要忙的事,提不起半点干劲,转而就问道:“今晚上我就不过来了,周末有共同奋斗的小伙伴吗,来约个实验室,一起徜徉数据跟文献的碧海蓝天啊?”


他的盛情邀请只收到了一众同情的目光,临出海前的周末没人愿意虚度,补觉或是疯玩一通,设法弥补在船上晕成陀螺又闷得慌的日子才是头等大事。


秀秀拿着刚打印好的资料从他身边经过时,还偷笑了一声:“哎,真浪漫,我们就不来打扰你跟张师兄二人世界啦。”


吴邪无奈道:“这梗没完了是吧?”


“什么梗?”说曹操曹操到,张起灵推门进来时,话只听了一半,就见实验室里所有目光都转了过来,略带笑意看着他。


吴师弟感觉身上扎了无数根钉子,十分不自在,强行无视周围一圈竖起耳朵放慢动作收拾东西的,问他说:“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张起灵径直走到他面前:“听说你找我。”


吴邪烧了一场,可脑子没烧坏,昨天早上干下的倒霉事还记忆犹新,现在躲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找他,闻言当即飞了个眼刀给罪魁祸首。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奎发现不对劲,察觉要引火上身了,正贴着墙根偷溜,临到门缝,感觉如芒在背,决定以最后的良心将功赎罪一把,回头嚷了一声:“师兄,小三爷要约你周末写论文呢!”


嚷完,还朝吴邪竖起了大拇指,没等吴邪从书架上翻出本厚比砖头的教科书来,他就深藏功与名地溜得没影了,身边顿时一片哄笑声,张起灵向吴邪投去个疑惑的眼神。


吴师弟有口难言,总不能说是因为某张管不牢的嘴给他们出了个假柜,他连忙推着张起灵往外走:“去去去,吃饭去了,没什么事,是他们闹着玩呢。”


吴师弟逃也似的将张师兄拉出了盘丝洞,而后用一顿饭的功夫,胡扯了个以假乱真的理由把这事糊弄过去了,见张师兄也没怎么放心上,他便也心安理得了。


出饭堂门口时,张起灵见他走的方向不对,便问道:“不去实验室?”


“不去了,今晚休息,师兄你有事就先忙吧,拜啦。”吴邪朝这位实验室钉子户的师兄挥了挥手,脚步一拐,就绕到饭堂小卖铺那,豪气地买了一打罐装啤酒。


张师兄没跟他拜,吴邪买完东西一回头,发现张起灵还跟在他身后,被他吓了一大跳:“你跟着我干嘛?”


张师兄见他手提一大袋啤酒,皱了皱眉便问:“去哪?”


吴邪说:“喝酒,我好久没出过校门口了,随便找个地方喝酒去。”


张起灵想了想:“我陪你。”


钉子户居然被撬掉了,小师弟一怔,到底没好意思拒绝。


说是随便找个地方,但学校在郊外,地处偏僻,到临近的村镇都要靠公交,这时候能走着去的地方无外乎那么几个。


而当中的好去处除了夜宵摊子就是靠海的一个小广场,广场上几乎都是学生,学校供社团活动的地方少,也难申请,这小广场就成了片乐土,练歌练舞的居多,还有玩儿滑板的。


小广场建在这地方,维护时常跟不上,灯光总是半死不活的,勉强能看得清人样,也不算多大问题,吴邪轻车熟路地绕开人群,往旁边小看台一坐,丝毫不在意暗处被惊动的小情侣们,显然已经不是头一回来了。


他递了罐啤酒给张起灵,两人中间隔着一大袋东西,就这么沉默地喝起酒来。


啤酒还是冰的,大热天里还是这东西最消暑,一口下去能冲散所有郁积,吴邪惬意地打了个嗝,看着往来的人群把整个人都放空了,日落过后的海是一片漆黑的,没什么好看,他的视线便追逐着拉拉队妹子们的大长腿,或是不厌其烦地绕着圈炫技的滑板手。


说来也是奇怪,吴邪跟不熟的人在一块时挺怕冷场的,尤其像是这种时候,没两句话聊聊,两个大男人光坐着喝一肚子酒水,场面得有多诡异,但对方是张起灵,似乎也没那个没话找话的必要了。


吴师弟漫不经心地琢磨了下,觉得自己对张师兄太不客气了,这其实挺不好的,毕竟两人也没熟到一定程度,然而他只想了那么一下,渐凉的海风兜头吹来时,那些人与人之间复杂的距离他就懒得再去度量了。


光与暗将这片小广场切割成了两部分,灯下音乐声欢笑声混杂在一块,暗处交心谈情成了片窃窃私语,而后所有动静通通都被不远处的海浪声掩盖,像是将眼前种种都装在了万花筒里,只能隔岸看花地望着。


这是个很合适喝酒发呆的地方。


张起灵喝没几口就将啤酒放到边上,他的来意毕竟不是喝酒:“你不高兴?”


受宠若惊的小师弟愣了愣,转过头来,发现张起灵正看着他,他的眼神平日里总是淡淡的,在这种大致分得清五指的地方,却像是盛满了酒,有细碎的光在上面熠熠闪动。


吴邪不答反问:“有什么不高兴的?就因为我打算一个人喝闷酒?”


“老陈?”张师兄这人说话向来一针见血。


吴师弟听了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陈老教授的臭脾气居然撒得连其他实验室都知道了,然后他无所谓地说:“几句骂不痛不痒的,我要连这点都受不了,还敢跟在他的实验室,那不就吃撑了想不开吗?”


张起灵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近乎专注地看着他:“我只是觉得,你不高兴。”


他那目光就像是台扫描电镜,能分毫毕现地窥探出藏在幽微处的真相,有些灼人,吴邪跟他对视几秒就受不了了,忙躲开了他的视线,喝了口酒,假装动作并没有太生硬,而后才接着说道:“老陈年底就要退休了,烦也烦不了多久,再说了,过几个月,我也该忙毕业论文了,没空管他的事。”


张起灵顿了顿:“不读博?”


“不读了,硕博没申请上就不想考了,我想去赚钱。”吴邪捏了捏手中的易拉罐,凝结的水珠附在上面,映着一点微末的光。


张起灵问他:“累了?”


吴邪摇了摇头:“再读三年出来,感觉没年轻过就老了。”


这并非什么稀奇事,实验室很多人都是同样打算,何况博士名额才那么几个,他们也懒得去争,要说累不累,却也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这里,事情总是忙不完,项目一个紧跟一个,周末基本只存在于理想模型中,如果不学会自己给自己放假,那么永远也不会有假期,而难得挤出来的一点闲暇也只想咸鱼瘫着,时间就这么倏忽而过,眼下不断流逝的短暂年华只能以研究成果衡量出一点幸未虚度的价值来。


而他们也明白,那点价值未必是他们想要的,之所以还日以继夜地扑在上面,只因此外没什么是值得的,日子就以这一点为中心,没养家糊口可谈,也没工资奖金可盼,一旦闲下来,感觉就像整个人被世界抛弃,比死亡还可怕。


兴许在这个年纪,前路茫茫跟孑然一身,比累不累还要来得煎熬。


吴邪将空了的易拉罐捏扁,瞄准了看台下的垃圾桶,隔着大概三两米,他做了个投篮的姿势,一抛,正中红心,十分痛快,而后他又伸手拿了一罐,食指一扣,不费什么劲就打开了。


小师弟显然没料到这么成功,当即兴高采烈道:“师兄你看见没,这招单手开易拉罐我练了好久,帅不帅?”


“帅。”张师兄脸上总没什么表情,捧场似的一句话在他嘴里说来多少显得郑重。


吴师弟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像张师兄这样的人,对这些玩意根本不感兴趣,他不由地闭了闭嘴,但很快又禁不住笑了:“师兄你这张脸太占便宜了,还特正经地,感觉一个帅字由你来说,含金量都非同一般,说的我都快飘飘然了。”


张起灵低头看了眼空了大半的袋子,觉得他的飘飘然可能另有缘故,但这小师弟喝得亢奋了,看起来比平时快活许多,他便也没拦着,酒是有这样的好处,能让人短暂地卸下多余的烦恼,过后又能投身到枯燥乏味的、不断消磨好奇心的工作中。


吴师弟酒意上了头就有点儿人来疯,他瞧见广场上练歌那边有认识的,趁人家休息,就屁颠屁颠地过去跟人借了把吉他,一把骚红的民谣,回来就问张师兄想听什么样的曲,没等他出声点歌,吴邪又接着道:“不过我都不记谱。”


“……”张师兄想起前两天另一个麻烦的醉鬼,总觉得又要重蹈覆辙。


幸而眼前这位很能自娱自乐,并不折腾人,吴邪翻出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了曲谱,让张师兄给他拿着翻页,他自己就对着谱子拨弄起琴弦,热身的几个音跟他本人一样,醉飞到了九霄云外。


看台上的人经不住这魔音灌耳,纷纷作鸟兽散了,两人周围空出了好大一圈,吴师弟浑然不觉,弹得很是陶醉,嘴上也跟着哼了起来,还跟吉他弹的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


饶是张师兄不忍打断他的兴致,最后还是出声道:“按错品了。”


“师兄,你也玩吉他?”吴师弟脸皮不知厚有几何,居然敢拿自己这通胡闹当作会玩,他兴致勃勃地问,“会什么曲子?要不要玩玩看?”


张起灵比较有自知之明:“……爬格子。”


小师弟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嘴上絮絮叨叨着:“我有好长时间没碰过吉他了,手感有点糟,指甲也没修过,给你弹首我最喜欢的,师兄你给个面子,将就听听。”


熬过了魔音洗脑的张师兄觉得自己没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不单给了他面子,还很纵容地朝他点了点头,而后就见吴师弟猛地一扫弦,琴声铮然,好像一股气扫净了方才脱缰野马一样的调,周围的人都被他吓了一跳,转头看向这边。


吴邪对这回头率很满意,这回总算认真地按着谱子弹了起来。


跟刚才截然不同,他修长的手指在弦上游走拨弄,灵巧之余,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节奏感,悠扬的前奏响起,琴弦震颤激荡了空气,经过琴箱曲折的回路放大,吉他自带的那种空灵感跃然在指尖之上。


刚散去的人群又重新围了上来,吴师弟收起了那把五音不全的唱腔,除了时而出声让张师兄翻谱子,他就一直面带微笑地弹着,身体也跟着节奏微晃,从旁看着,张起灵能感受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


铜弦颗粒感强,乐声总是偏向轻快的。


而张起灵知道,这本应是首低回舒缓的钢琴曲。


白玛写下这首曲的时候,是打算送给孩子作出生礼物,这也是张起灵从他母亲那收到的第一份,或者说最后一份礼物,在她难产去世后,这份礼物就只剩下一段演奏视频。


黑瞎子跟张起灵同一届,算是学院里跟张起灵最熟悉的人,他说哑巴选这专业只因合乎他性格,并未真的对此感兴趣,张起灵很少会对什么流露出喜欢或是厌恶,这是件很可怕的事,因为无欲无求的人最后都修仙去了,凡间留不住他们,但黑瞎子另一方面又很佩服他,他说有的人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能把生活过的很纯粹,也就少了许多取舍间的痛苦。


如果张起灵真如黑瞎子所言那样无欲则刚,那么他必定是不苦的,只惜人是看不透的,起码有首曲他听了二十多年,应当也算得上一样不为人知的兴趣。


张起灵性子寡淡,唯有在听白玛弹琴时,他能感到少有的安逸,母亲的双手抚过婴儿的脸庞般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琴声温婉细腻,像是甘霖润泽大地,像是春风回暖万物复苏,像是行云流水带走他的灵魂,漂向不知名的远方,余韵荡然在空茫天地间。


而那一年早春的音乐室里,熟悉的曲子以陌生的音色响起时,照常来蹭音响的张起灵顿住了,他的视线穿过晨雾稀薄的小花园,穿过音乐室老旧的褐色玻璃,在层层花影中第一次看见了那个专心扒着谱的男生。


寒意料峭的天时,他却不怕冷似的把校服外套丢在一旁,只穿着件洗得白净的衬衫,挽起长袖,衣角不拘小节地露在腰带外,正拧着眉抱着吉他跟白玛的演奏视频较劲,时而落笔写一段谱,时而拨几下弦,将头发挠成了一头乱毛。


吉他不似钢琴,钢琴音色饱满,静宁也能荡气回肠,而吉他偏向节奏感,加之音域、弹奏技巧等差异,注定了将钢琴曲改成吉他曲工程量之大以及成曲后风格的迥异,未必能保得住原汁原味,吴邪花了两年时间才断断续续改编出来,主旋律仍在,多了不少创作的部分,再奏起时,较之白玛的恬静安宁,他的曲反而更显鲜活生动。


但在那时,他还在磕磕绊绊地捕捉钢琴的调子,随手只能弹出小小片段,然而比起张起灵熟烂于心的演奏视频,男生生疏的节奏打破了一成不变的旋律,仿佛从枯木中抽出了嫩芽,焕发出勃勃生机正欲含苞待放。


在遇到吴邪之前,张起灵在琴声中随波逐流,想象着远方,而今他蓦地发现,远方就在这里,清澈明净的泛音如泠泠泉水,一下下点在了张起灵的心上,他的心跳也随着吉他声越来越响,越响越快。


他也就此从天上被拽入了人间,在酸甜苦辣百样滋味中滚了个遍。


等小师弟弹完一曲,掌声炸遍了大半个广场,他风度翩翩地起身谢过一圈,推开围上来搭讪或给社团挖墙脚的男男女女,把吉他还了回去,回来的时候人群都散了,他笑嘻嘻地凑到张起灵面前:“师兄,怎样?这曲子是我很久以前扒下来改的,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好听吗?”


张起灵目光幽深,定定地看了吴邪好半晌,没有答话,这醉鬼很快就把这话题忘了,从心痛忘了放个破碗讨赏,自言自语说到曾经最大的愿望是边流浪边街头卖唱,又不知怎的说到了吃的。


他刚灌了一肚子酒水,这下又嚷着想吃宵夜,催了几下张起灵,便三两步跳下了看台,脚步醉的有点踩不稳,还险些摔了一跤。


“生命。”张起灵仍坐在原地,被他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那首曲叫生命。”


吴师弟摇摇晃晃地用手支着膝盖,稳住身,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茫然,他努力回想片刻,而后才恍然道:“没错,人生的意义在于创造生命,师兄,好志向!”


志向高远的张师兄不跟凡人计较,沉着张脸,背起被这醉鬼忘了的背包,快步上前托住了他的手肘:“回去吧。”


-tbc-


又是难产的一更,没怎么写过音乐,音乐那种震撼心灵的美感,怎么写都觉得流于浅显,好吧我们的重点还是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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