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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暗涌10


10

密道有四米宽,不太高,吴邪伸手就能摸到天花板,陶罐中间有一条小道,小和扶着他走了一段,慢慢缓过来之后也能自己走了,这个通道比地面上的别墅要长多了,估计下面的空间要比想象中大。

一路走到了尽头,大概有十几米之后是一条往下的楼梯,吴邪用手电照了照,楼梯很短,下去后又是另一条通道,他想到熊哥说的女鬼,心里有些发毛,他没想到这趟出来会进这种地方,什么都没准备,如果那女鬼跑到这下面去了,可能会有点危险。

楼上的枪声变得稀稀落落,估计蛇已经被他们处理得差不多了,吴邪琢磨着让二痞子他们拿点装备过来这边瞧瞧。

吴邪刚转身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倒下的那瞬间,他看见小和的眼神变了,冰冷冷的似乎带着杀意。一路滚到了楼梯底下,刚好不容易缓过来,现在全身的伤都在跟他抗议,他骂了一声,手电不知摔倒哪里去了,楼梯上有光对着他的眼睛照,吴邪知道这个小和有危险。他张嘴就想要喊人来,就见光亮中有块黑影扑过来,吴邪马上朝旁边滚去,回身看去刚才他在的位置上砸下来了一个陶罐,那些黏糊糊的浆液溅了他一身。

下一瞬间,小和已经从楼梯上冲了过来,吴邪还没能把刀抽出来,脖子就被人给掐住了,那人的力道把握得很好,让他难受得喊不出话但又不至于让他窒息了。吴邪猜想这人肯定是掐人的经验相当丰富,通常情况下,这都不是他能惹的人。

那人见吴邪瞪着自己,有些惊讶:“看来你不怎么意外啊?”

“能在我刚闹事就堵在路口等着,小和那小子还没那修行。”

那人就摇了摇头:“既然你看出来了何必作死,你不该和我单独行动的。”

吴邪觉得这人的态度让人难以捉摸:“你刚救的我,不会这么快翻脸吧?”

“戏要做全套。”那人就加大手下的力度,吴邪一下子被掐得无法呼吸,手伸到背后要拿刀抽出来,但也就掐了几秒,那人忽然就将吴邪扔开。

他甩了甩手臂,一把揪着吴邪的领子让他坐了起来,对他说:“无论你信不信,我这是在救你,你听我的对你以后还是有好处的。”

吴邪一把甩开了他的手,那人正好没什么防备,只是朝后退了一下,吴邪握着刀的另一只手马上就朝他脸上挥去。这一招接一招,先是让对方疏忽了,下一着才是狠招,黑瞎子给他说过,这种做法很合适他,吴家擅长扮猪吃老虎,他不妨可以将其发扬光大,对付一般人还是很有用处的。吴邪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对手是张家汪家那群人,他绝对不会费劲做任何反抗。

但那人却是超出了吴邪的预料,这猝不及防的攻击才敢划上他的脸,那人就两指掐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稳稳止住在半空中,接着那人一转手指,吴邪感到手腕一阵剧痛,刀脱手掉在了地上,手腕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他的右手显然已经严重脱臼了。

吴邪咬牙强忍这痛,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他还是拿到了成果,那人脸上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那张人皮面具已经不能用了。但露出来的那小半张脸染着血,实在无法分辨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松开手,威胁着说:“你要不听话,我会废了你这只手,我们虽然需要你,但你变成怎么个人样没人会关心。”

这一下,吴邪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了,他知道很可能得不到答案,但他试着去问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人皮面具在老长沙中用滥了,但这人能把二痞子给骗了,现在能把面具做的这么精致已经很少了。

“你在意我这张脸?”那人笑了一声,他伸手就摸上了自己的脸,把面具扯了下来。

吴邪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寒意爬上了背脊,他习惯了很多时候的可控与不可控都在自己的预料范围之内,但是这张脸的出现却是在他的预想之外。

这是一张吴邪的脸。

准确来说,不是他现在的脸,这张脸要更年轻一些,而不像现在的吴邪一样黑瘦,棱角分明。

吴邪知道这人绝对不是张海客,这人的眼神有些淡漠,却透着狡黠,他的心思不如张海客的好猜,但吴邪其实是知道这人的,就在昨天的老房子他就见过这人,只不过他以为长着这张脸的人早就没有找他麻烦的必要,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他们布下的迷局也已经结束了。

这人是齐羽,或者是其它的齐羽的替代者,或者是吴邪的替代者。

但是都没差,这张脸已经毫无意义了,这种对峙于任何人来说也都没有意义了。

“你找我作什么?”吴邪问他。

那人就笑了:“你知道我?”吴邪还没回他,那人又继续说道:“也对,你总该是知道点东西的。不过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猜错了。”

吴邪正疑惑着这人是不是跟他玩猜谜,那人捡起另一个手电递给他,就说:“二痞子那伙人不会愿意让你现在上到地面的,他们所做的都为了能脱身,但他们把货交易给你了,然后你把货给毁了,责任最终还是会追究到他们头上去,所以他们会在上面做些布置出来,让其他人以为是你发现了他们藏货的仓库,然后再将这些东西毁掉,他们要把自己摆到一个被动的甚至是无关的位置上,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身。”

吴邪听着他说话,感觉很微妙,像是有个人在读着自己的想法,他所做的一切在吴邪看来是那么的自然顺畅,甚至能预测到那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动作,这一切让吴邪感到毛骨悚然。这人的语气表情甚至动作都没有一丝破绽,他仍在演着‘吴邪’这个人,如果这个真的是上一代人设局的一部分,那么这个人可能观察过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为了使面具更加贴合可能脸上动过手术,面具和人皮已经粘结在一起了,性格也和演技相融,吴邪始终对这个局有很强的抵触心理,这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用自己神态在行动的时候更是如此,在很大一部分概念上来说,这个人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区别了。

“我知道。”吴邪点头。

那人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就说:“没错,我能想到的你必然也能想到,但有些信息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不一样,所以只有我知道。”

吴邪看着他那双眼,狡猾中带着得意,看来他对于在某些方面略胜自己一筹感到很高兴,但这种人的演技太过厉害了,他们甚至会用神情和反应来欺骗人,其实心里捣鼓的那些东西还是藏得很深,也不知是不是在装傻。吴邪忽然对揣测自己这种事情感到厌恶,如果眼前这人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透露呼来,他说不定会聊不下去上去把人给掐了,只可惜武力上他似乎也略输一筹。

“你说。”

“王盟被他们扔里面去了,二楼的机关层有暗门能通到这个建筑中,你也听说了,有东西跑了出来,你的伙计都很爱乱来,为了让他们安静些,二痞子他们用了点手段,他们的状况很糟糕,你最好能把他们找出来带出去。”那人掏出一沓纸给他,“这是我找到的这个建筑的设计图,路我不能带你走了,我还有事得去做,我所知的这个建筑里所有的出口都给你标了出来,你找到了王盟他们几个,最好马上离开北京。”

吴邪接过设计图,看了一眼,这座建筑果然很大,光这几张纸上已经花了七八层,零散地标着些注释,这些标志吴邪都很熟悉,是他画图的一些习惯,吴邪将图纸收好了,抬头就问他:“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你没道理这么帮我。”

“看来你这些年来是越来越不信人了。”那人摇头说。

“我不是不信人,我只是不信你而已,你们这些人留下的乱七八糟的线索把我害的够惨了,我们见了面也是开枪对射的关系。”吴邪说。

“听你这么说我的心情很复杂。”那人叹了口气,掏出根烟点上了,递了吴邪一根,“你想抽烟了,我知道,不过你悠着点,你喉咙有伤,有些东西是得戒掉了。”

“别假惺惺了,你刚我的手整脱臼了,说不准以后就给废掉了,还来担心我抽烟的事?”吴邪接过烟,只是拿在了手里。

“对,我等会得给你把手接上,真是自找麻烦。”那人自己点了一根,把火机也给了吴邪,就继续说道,“不过我是真心疼你,也是心疼我自己,这点上我感触比你深,你迟早会懂,但用不着太快懂了。”

吴邪觉得跟这人说话很累,对方摆明了很多话想要告诉你,但他不说就使劲地甩下钩子吊你胃口。

那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满足地吐了一口烟,慢慢才开始说道:“我要找小哥。”

吴邪一听,眉角跳了一下,这人和他实在太过相像,那么他这番神情说出来的话,背后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或许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把他从宿命中解救出来了,但于我们而言,你始终只是个弃子。就算没有了宿命,在他身上还肩负着很多的事情,我们不能因为你的个人私欲,就彻底放弃了他。你该知足,你知道这人不是你能得到的,但他也好歹跟了你一段时间,他是有这份心的,但结果仍不会改变,你留不住他。”那人说。

“我为什么要信你。”吴邪用手电朝他脸上照了照,那人眯了一下眼,“你别给我说的那么真挚,什么样的人我都见过,你这种人也不在少数。”

那人遮了一下眼,把吴邪的手电按了下来:“我告诉过你猜错了,我知道你把我当做是什么人,但是你真的错了。”他笑了一声,吴邪从不知道自己的脸会笑着这么阴森,“我就是你,或者说,我才是真正的你,不然你以为自己是怎么在秦岭活下来的?”

最后一句话如同炸弹般,吴邪原本心中好几种在他口中套话的法子一下子全都乱了,他的思绪全都乱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几下,然后止不住得发抖。秦岭那段经历至今仍是他的噩梦,老痒最后寄过来的照片被他压在了箱子底下,他觉得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和老痒见面了,但在他有空闲能去回忆这整件事之前,他的记忆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断片。

这个断片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所以眼前这人绝没理由用这件事来设计他,这件事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知道,或者说除了‘吴邪’绝不会有人知道,这人这么说,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

“就到此为止吧兄弟,我们该分道扬镳了,有缘再见。”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顿了一下又说,“我觉得你不会想再见到我。”

吴邪猛地站起来,他想捉住他让他说清楚,但脚下已经悬空,那人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在他脚下的几块砖石消失了,他整个人都往下坠落,如同他坠入深渊的思绪。

他是一个怀疑论者,这是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

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吴邪’。

他开始怀疑,这个人可能并不是装的,因为他就是吴邪,他本身就是真实,从不存在什么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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